close


正確來說,病床上這令人火大的傢伙究竟躺了幾天,沒人知道。

就在伯恩哈德與阿奇波爾多結束回收任務,踏上營地接收到的第一個訊息,就是弗雷特里西
無預警病倒的消息。

匆匆忙忙撇下同行的戰友,連導都潘德尼莫的高級工程師都來不及見,便隨著醫療班趕到醫
務室去。拉開大門,扯開布簾,原本在病床前圍成一圈的小鬼們一見著伯恩哈德,紛紛讓出
一個最恰當的位置讓他靠近弗雷特里西。

「病因還沒查到嗎?」

「嗯!目前還找不到。」

醫官順手將檢查報告遞給伯恩哈德,接著走到弗雷特里西身邊,先是看了看心電圖的反應,
再輕輕地扳開弗雷特里希的眼皮,用手電筒探照他的瞳孔。

「根據初步的推斷,可能是....自壞的前兆。」

「自壞?」

「是啊!你懂的。」

醫官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,眼神銳利地掃了伯恩哈德一瞬,將一群小鬼連哄帶騙地推出醫務
室大門。

之後,連他也離開了,只留下雙子兄弟。

伯恩哈德隨手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邊,看著弗雷特里西的眼神異常專注。沒有任何想法,也
沒有任何埋怨--

這些都是可預期的。

他們遲早都會步入這樣的狀況,差異只是在於時間的早晚。既然如此,便專注地陪著對方,
注視著對方,就像以前那樣。

於是,伯恩哈德托阿奇波爾多呈了假條,並且從兄弟兩人的寢室裡拿了些簡單的衣物與盥洗
用具,並向醫務室借了小床,二十四小時幾乎寸步不離地待在醫務室裡。病床上的弗雷特里
西像是睡著了一般,胸口依然規律地起伏著。

看著心電圖規律地跳動,聽著細微卻規律的呼吸聲,日復一日。

他們從未害怕過死亡,只是,他們相當了解,彼此的存在一直是壓在自己胸口的一塊大石。
很沉重,且上頭的稜稜角角經常把彼此弄得傷痕累累。不過,放下這檔子事,倒是誰也沒提
過。

任何形式都是沒有意義的,只有痛苦並快樂地愛著,才能讓這個毀敗的世界具備一絲絲的真
實感。

兩個星期過後,米利安遞了一份自導都發來的公文。想當然爾,他們不可能放任伯恩哈德放
著所謂的「正事」不做,卻總是陪在連是否能醒來都是個問題的病人身邊。從米利安手上接
過公文之後,伯恩哈德匆匆一瞥,不經意地瞄到阿奇波爾多為了他向導都抗議,卻遭受懲處
的幾行小黑字。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些許弧度,帶著欣慰,也帶著點無奈。簡單地收拾了些
行李,在離開之前,他的手指撫上弗雷特里西的眉心,在上面落下一個輕吻:

「你,要嘛就醒來,要不就乖乖睡著等我回來。你要是敢先死的話,我就自殺,到地獄去找
你算帳!」
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-完-

arrow
arrow

    伊瑞莉亞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